“你倒是会装,陛下就是被你这娇滴滴的狐媚样子迷住,成日偏心与你吧?”珍贵妃冷笑着骂我。
我回道:“珍娘娘,父亲喜爱女儿,还需要理由吗?血浓于水,爱由心生。倒是珍娘娘您,才是要日日夜夜想着如何留下父皇的心吧?”
“大胆!”珍贵妃上前一步,扬手又是一巴掌,我生生握住她的胳膊,她习过武,手劲大得出奇,我这一握差点把手掌给搞骨折了。
“你给我放开!”珍贵妃怒不可遏。
我好声好气地开解她:“珍贵妃,你平日里人前人后也没有少说过我的坏话,我都没有发过脾气,如今我回敬你一句,怎么就像是□□桶爆炸了一般?生气不好,容易老。”
看珍贵妃的样子,好像恨不得把我给活生生掐死,我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,觉得和她这样吵下去,没有一点意义。
我干脆给珍贵妃乱扣帽子:“都说冯家主母和清风道长交好,可我也听闻,曲家主母,也就是珍娘娘的母亲,也是年年都要去老君观烧香的啊,不知道这回老君观失火,清风道长意图不轨,你们曲家在里面,又是唱的哪个角色。”
祸害皇室可不是一般的罪名,曲家功高盖主,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候,珍贵妃再没有脑子,也应当适可而止,若我决意在父皇面前告上一状,说曲家和清风道长暗中勾搭,那珍贵妃只能吃不了兜着走。
毕竟我是受害人,我的发言最有分量。
果不出我所料,珍贵妃立刻就白了脸,嫣红的胭脂都盖不住她发青发白的脸颊,她挣脱开我的手,指着我的鼻子冷冷道:“你给本宫等着。”
说罢,她带着人如风一般离去。
珍贵妃前脚刚走,我便扶着座椅瘫软下来,阿廖立马上前来扶住我,担心道:“公主……”
我只觉得头昏眼花,对着她挥了挥手,有气无力道:“本宫以后再也不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了,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。”
阿廖愤愤不平道:“珍贵妃就这样闲,每天有事没事都要来找您的茬吗?”
“她又没有事情做,找我吵架打发时间,不是正好吗?”我只觉得心口都是疼的,捂着胸口,简直是欲哭无泪。
“说起来,李希怎么样了?”我揉着太阳穴问道。
阿廖咬了咬嘴唇:“李侍卫手上有伤,提不动剑了,陛下念着他是为公主您受的伤,便把他调到京兆尹名下,讨了个参军的官职,每日便整理一下文书,可以养家糊口罢了。”
“李希原本是从父皇那边调过来的一等侍卫,是正三品的官员,二十岁的三品大员,虽然是因为他家是我公仪家的旁系,可也是少年英才,地位比京兆尹还要高上半级,如今扯了个五品的闲职,都是怪本宫啊。”我心里发酸,“更不要说范鲤,他明年便有望升官,父皇说留了一个二等侍卫的名额给他,可谁知……”
“不怪公主,这都是命。”阿廖低声安慰我道。
我叹息了一声:“你去跟本宫拿套男子的衣裳吧,这宫里憋屈得紧,本宫想要出去转转。”
阿廖坚持要带上侍卫,我装作没听到,连阿廖都没带,换好衣服便骑马出了宫,阿廖在我身后跺着脚,急得都快哭了。
这匹马是父皇赐给我的,说是补偿我死去的浴雪,这匹黄马也是西域的珍品,虽说比我那只浴雪还要好上几分,可我打心底觉得别扭。
我没有认真和这匹马取名字,它通体淡黄,我就小黄小黄的叫它,它也不恼,脾性倒是比浴雪要好上很多。
我骑着马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,没有确定的目的地,只是想要出来放个风。
我买了个兔子样子的糖人,左看看右瞧瞧,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正淹没在人群里,我猛地翻身下马,唤了一句:“李希!”
那黑衣人转过头来,看清我后,对着我点了点头,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五岁样子的小姑娘,小姑娘拿着一串糖葫芦,穿着一袭绯色的齐胸襦裙,她扎着总角,一边一个发髻下挂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,她生得软软糯糯的,瞪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,正好奇地望着我。
这抱着小姑娘的人正是李希。
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前,却不知道怎么开口,他瘦了许多,眼窝深陷,嘴角带着一点死皮。
我看到他托着小姑娘的腿的右手上没了大拇指,嗓子里就像哽了一颗石头一样。
我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:“公主,别来无恙,见您身体安康,李某……喜不自胜。”
我差点就落下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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